
陈安良 (1908~1998),公共卫生学家,法医学家,时任方便医院/市人民医院院长。德国卫慈堡大学医学院卫生学及社会医学研究毕业,并获最优等医学博士学位,1947年获美国纽约大学医学院卫生研究院博士后资格。长期致力于公共卫生事业和法医学的研究。
历史的巨浪,淘尽了千古风流人物。但在市一的历史上,陈安良痛打“福鬼”的事情却一直被大家津津乐道。当年在国内形势不稳的情况下,陈安良放弃在美国生活的机会,毅然决定归国。归国后谢绝了各部的官职,倾心“慈善”为业的方便医院,不多久就担任了医院负责医务的院长一职。
“福鬼”为所欲为 众人有心无力
此时的方便医院由外国人控制,在行政、专业、财政等方面对中方人员有明显的歧视。福利安以副院长兼外科主任的名义和一些外国医生把医院搞得“乌烟瘴气”,更是让中国医务人员七窍生烟,人们背地里都喊福利安叫“福鬼”。
“福鬼”医术一般,但在临床上刚愎自用,以外国权威自称。许多病人,一到他的手上,未经准确的诊断,不经共同会诊,唯一的方法就是开刀手术。那些不应开刀、不能开刀的病人,都要开刀,仿佛是一个个活的试验品。中国医生的建议对福利安而言没有任何意义,难免有一些病人冤死在他的手术刀下。很多医生提出坚决阻止福利安乱施手术的建议,陈安良也多次出面进行干预,但福利安顶个外国专家、援助人员的高帽子,董事会对他的恶行视而不见。
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他时常利用职务之便骚扰女性。不少女病人受到他的轻薄,因不堪他的侮辱而拒绝治疗。院长陈安良善意警告福利安在中国要注意言行,尤其是对待女性病人,还建议在门诊检查的时候尽量要有中国女医生或者护士在场,不要因为文化差异带来误会。这本来是给福利安一个台阶下,但是福利安骄横惯了,他用中文回了陈安良四个字:“狗咬耗子。”
“福鬼”其后更是变本加厉,医院的女护士,甚至女医生,也不时遭受他的调戏侮辱。某天晚上,福利安借晚上查房为名,对一个女护士施以侮辱。这个护士忍无可忍,狠狠地打了他几个巴掌,几个护士闻声过来,福利安摆出副院长的资格,恶人先告状要解雇女护士。福利安的言行激起了全院中方医护人员及职工们的公愤,其他护士纷纷指斥并做证人,院长陈安良也想对福利安进行处分,无奈由于福利安是“外国代表”,又是“财神爷”,董事会想息事宁人,事件最后不了了之。
是可忍,孰不可忍
有一天广州市卫生局局长朱广陶到方便医院来慰问“外国友人”。
“福鬼”居然把一个曾经阻止过自己乱施手术的中国医生叫来,公开侮辱并提出处分这名医生,这名年轻医生据理力争,“福鬼”气得大骂中国人都是蠢材。朱广陶则递出眼色让中国医生噤声,一边向“福鬼”赔笑,唯唯诺诺。
通晓英文的陈安良陪在一旁看到在中国人的国土上被外国人辱骂,中国人的“父母官”却谄媚如此。他知道朱广陶也是留学美国的医学专家,但是已经沾染了“官僚之气”。外国人那种颐指气使的嘴脸让他忍无可忍,大叫一声,挥起拳头冲上去把“福鬼”打翻在地,接着又飞踹了几脚,把被打蒙了的“福鬼”踢出门外。陈安良边打边用英文说:“滚回老家去,这里是中国!”
“福鬼”几次想爬起来还击,但是哪里躲得过陈安良自小就赤脚踢足球练出来的“腿功”,被打得瘫软在走廊上,大声叫痛。闻讯而来的人们纷纷鼓掌,发出叫好声。一群来慰问的官僚慌了神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等到陈安良停下来才一拥而上把两人拉开。
集体声援 “福鬼”道歉
一时间,陈安良痛打福利安成为广州市医疗部门最火的话题。谁知不久,卫生局的朋友偷偷报讯说“福鬼”向广州市政府、卫生局施压,要求“捉拿、严惩凶徒”,否则还要向领事馆甚至是联合国报讯云云。由于素知福利安为人,且知道“福鬼”之流在医疗救济方面有一个庞大的贪腐利益网络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几个同事都劝说陈安良找个地方暂时避一避风头。
陈安良痛打“福鬼”替大家除了一口恶气,大家都非常解气,同时对陈安良的安危也非常担心。其后听说陈安良“失踪”了,又有谣言说“被拘捕”。这下激起了众怒,医院的员工、社会人士、医学生纷纷集合,痛斥福利安的流氓行为,支持陈安良,要求“释放”陈安良,而且事件有越闹越大的趋向。朱广陶也坐不住了,表态支持陈安良,缓和矛盾。
联合国福利署的负责人与陈安良接触多次,对陈安良颇有好感,在知晓事件经历之后,反而佩服陈安良身上有一股“西部牛仔”的气质,客观公正地评价这是由于福利安故意挑衅所致,和陈安良没有关系。福利安吃了哑巴亏,且发现自己身单力薄,陷入舆论和道德的孤立,也想息事宁人。最后董事会拍电报把陈安良从香港请回来,由福利安当面向陈安良表示歉意,才把这一事件了了。
陈安良打出了声威,打出了中国人的志气,深得大家拥戴,成为了方便医院的脊梁骨。而陈安良这个敢于打洋人的院长,在市一医院的历史上也闪耀着熠熠的光芒。